冯天魁

冯天魁书香|涵江老街上的画像匠-海峡都市报新莆田

冯天魁


N李福生
改革开放后，老街年年都在变化，变得我早已辨认不出她的模样了。我怀念老街那些消失的手工艺匠们，他们带给老街人们是各种各样的绝技、绝活，给老街人们提供生活服务、工作便利。儿时的那些影像，在我的记忆还是那么鲜亮。

老街吓模的炭像画
那时候，老街两旁商铺鳞次栉比，其中有不少刻章、配锁、修鞋、修表、画像……老手工艺店，整条街洋溢着十分浓郁的独特风情。那时候，老街上有好几家炭画像店，在我家不远处，一个30来岁，中等身材，穿着入时，头发梳得油光油光，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青年人，租用了一间狭小局促的门面开了炭画肖像店。店门内除了一张破旧的画桌、少许笔墨纸张和一个书柜外，就是墙上挂着很多幅镶着镜框的炭画肖像了：有伟人，有电影明星，画得维妙维肖，形神兼备。但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画像。喜欢这种画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，所画的大多是普通人家先人泛黄的旧照，也有后人为其老人订画遗像。我只知道老街上的人都直呼的他吓模。
炭画的优势就在于“永不褪色”，炭画那种稍微发黄的古旧色彩，与这条老街很般配。吓模告诉人，一幅碳画可保存一两百年之久，不像照片那样易于损坏。来找他画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，画像是人们为了缅怀故人，寄托心底的一种思念。他以专业画人的肖像来维持生计，一些人路过他的炭画像店，都会凑过来观赏。每天放学，我路过他的画店，也是常常站在他身后观看他画像。

网络配图
画像实际是一种传统技艺，仅仅是复制老照片，用九宫格，蒙在照片上，按比例来放大，画出的像很精确。按画像匠自己的说法：“画像说不上是艺术”，很少有画者自己的创意和灵感。所以，在老街画肖像炭画只能是他们用来养家糊口的职业。但吓模的画技还较全面，他还画水彩风景画、水粉宣传画等。可以说，他比老街上其他画像匠是技高一筹。在老街上具有一定知名度的，来找他画炭像的人，大多都是拿着已经老旧的照片，为了留个纪念之类的。

他心里明白
没有多少人喜欢这门艺术了
每天吓模都是面对着一张残破的老照片，打格子、画线条、上炭精粉，一幅老人的面容在他的笔下变得完整而生动。长年静心屏气地画像，使他养成了温和的性情，他待人友善。有时，吓模看到相熟的街坊经过，就会停下手里的活，聊上几句，大多是相互间的问候语。空闲时，时常和街坊的人们围在一起喝茶聊天。
吓模炭画像店兴意较好，一个月也能画上好些张肖像，平日还代人书写书信、为老街的店铺书写店名招牌、给商店的柜台绘制商品广告等。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，他经常被政府部门、机关单位雇请去绘制巨幅的毛主席画像，和农业学大寨、工业学大庆、全国人民学解放军的形象宣传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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吓模画像匠在老街上开炭画像店近三十年，画炭画肖像有上千幅。无论是一张历史久远的伟人珍贵影像；或是普通人家的先人泛黄旧照，在吓模的笔下都能栩栩如生。在吓模精心绘制的炭画里，会让每一个珍爱艺术的人有一个全新的感悟，在传神的肖像里回味画中人的岁月印痕。
岁月的艰辛刻画在他的脸上，花白的头发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执着追求，对于年近八旬的吓模来说，他为炭画肖像画付出太多，但无怨无悔。精细、古朴、庄重，这是吓模眼中的炭画肖像画，而他的一生又何尝不像这炭画肖像画一样，含蓄，不张扬，却又时时散发着夺目的光彩。画炭画肖像尽管是这个老人一生钟爱职业，不过他心里很明白，已经没有多少人喜欢这门艺术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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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，带来了民众生活方式以及观念的嬗变，炭画、剪纸、木雕、竹编、箍桶等日益稀少传统手工艺正逐渐与时代脱轨，许多老手艺走向没落甚至消失。儿时的那些记忆，就像老街画像匠所画的炭画肖像一样没有褪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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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编辑/张敏 运营总监/李伟强 值班主任/许爱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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